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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到後繼無人,更不能讓直系的權利落在旁系手中。

家主倒是當斷則斷,選了季梟!!!

阮映辭對這種做法不置可否。

說起來,阮家也是四大世家的一股清流,家主一生只娶一個,而娶得這一個基本上是單傳或龍鳳胎。也就使得阮家直系,少了家主之位等爭奪大戰。

唯一一次怕就是阮母和阮家家主了,不過最後阮母去世,阮家家主上任得毫無壓力。

但到了阮燕虹這一輩,就不同了。她無能繼任家主之位,自然有旁系的後輩能者居之。

他來到會堂後,卻發現只有幾位他不熟悉的族長在,而他唯一熟識的元嬰長老卻不在。會堂裏,直系旁系的人都有,想必今日也是就季梟一事做討論的。

這其中分了許多派觀點,支持家主這麽做的到不用多說,不支持的理由多種多樣,其中呼聲最高的也就是選賢舉能。

呵呵!忒麽腦子秀逗了吧,在主角面前說選賢舉能?再不濟,也有他——歸鳳山清廉殿的阮真君在,何時輪到一幹旁系的在這兒置喙了?

阮家家主之前就和阮映辭打了招呼,他說:“阮家雖不參加城主的競選,但阮家直系不能沒落,還希望映辭你”

家主需要阮映辭以一個元嬰真君的身份控場。為了季梟,他欣然領命。

至於家主這般為了阮家著想,為何不讓阮映辭做候選人,這就不得而知了。

會堂裏嘰嘰喳喳的眾人,見家主身後的阮映辭後,頓時噤聲。

阮映辭的修為身份擺在那兒,一身清冷出塵的氣場,就是這種效果。

可仍有人不甘心,道:“這可是青鸞派的阮真君?”

阮映辭微微頷首,以做回應。

聽聞他和家主的關系微妙,眾人似是抓住了契機,紛紛道:“阮家長老自阮母去世後,便再不過問阮家大事,如今也再沒有人的修為能出阮真君左右。還請阮真君為我等人做主。”

阮母一直是阮家的禁忌話題。這會子都把阮母都搬出來說了?阮映辭瞇眼看著說話的人,不露情緒。

眾人繼續道:“家主一口一個為阮家未來做打算,卻要收個外戚的後輩做玄孫,這如何說的過去?”

阮映辭目光微寒,掃了家主和家母一眼。

近來,鈞天城內有傳言說,阮家家主和家母近來花重金,在各拍賣行購買提升修為的靈丹妙藥

這倆夫婦為了自己的女兒倒是真會下血本啊。

只是苦了他們的一片愛子心切之心,阮燕虹誤會,這會子指不定在刑房將所有人都罵了遍,包括親生父母。

呵!拿季梟做幌子?阮映辭還真有種沖動,讓季梟做下一任阮家家主的不二人選!!!

眾人一看有戲,滿含期待,就等著阮真君打家主的臉。卻不料,下一刻,阮映辭的寒光就掃向了他們。

他理了理袖口,出口的聲音依舊清冷淡漠,道:“你們也說,家主只是收個人做玄孫罷了。說不定他老人家只是寂寞了,十分羨慕平凡人家含飴弄孫的生活。你們何須如此大驚小怪?”

眾人被震驚地啞口無言,說好的關系不和呢?

有人仍不甘心,拍桌而起,惱怒道“阮真君你、你簡直”

尚有理智回籠的人,此時站了起來,道:“阮真君多年不曾回鈞天阮家,不了解內情,一時判斷片面罷了,大家還請稍安勿躁。”

一帶高帽的白面男子接話,冷靜道:“說的對,話說當年青鸞派拜師大殿上,阮真君被天一道君收作弟子時,與燕虹徹底鬧翻了。百多年過去了,與阮家也不甚親近。看來我們就家主的決定,還得重新商討一番,再做定論了。”

這一句一句直戳家主心口,弄得他心頭很不是滋味,就怕答應了自己的阮映辭臨陣倒戈。

那接話的男子,白面書生模樣,說話時高帽上的飾物隨之搖晃,看似迂腐,卻暗藏心思。

他與阮燕虹同輩,與阮家直系來往也甚是密切。家主自問待他不薄,卻不想

此時,家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他豎眉冷臉,道:“阮飛鴻,你說的什麽話?”快眼看書小說閱讀_

16.威壓

“家主,恕飛鴻直言 。”阮飛鴻向家主作揖,以表晚輩的尊重,道:“您不為家族考慮,也要為燕虹考慮啊。燕虹要是知道您這麽做,會作何想?”

家主怒斥:“我做決定,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摘了?”

眾人笑裏藏刀,道:“誒,家主,這話說得就不對了,他可是後起之秀,如今好歹是個金丹前期的修為了,在家族大事上還是說得上話的。”

阮飛鴻一直擁護直系,卻不想如今與家主窩裏鬥,眾人樂得看熱鬧。

阮映辭挑眉,亦是詫異。

記憶中,阮飛鴻一直為阮家事務勞心勞肺,如今修為提升,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。

但是

他那一口一個燕虹,說得好似乎兩人的關系甚是親密,實則卻是句句譏諷。

不過事實上,阮飛鴻和阮燕虹的關系是真好過。

幼時,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眾長輩詬病。阮飛鴻和阮燕虹心高氣傲,仗著當時修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,便臭味相投,合起夥來欺負反派。

而且那年,上歸鳳山青鸞派,阮飛鴻還瞞著長輩,扮成小廝模樣跟在阮燕虹身邊,說是要成為她的後盾,成為阮家的後盾。

他也因此獲得了阮燕虹的信任,日後兩人更是交往密切。

但現在,誰說得準?

阮家內部勾心鬥角,背叛與被背叛不斷,這樣的阮家何談覆興?

阮映辭嗤笑一聲,惹來眾人目光。

他不緊不慢地落座,道:“你們認為這事問不得我,那為何之前還要問我?”

阮映辭忽然揚袖,將手搭在桌上。霎時,“劈裏啪啦”的聲音響起,桌上的茶杯瓷器盡碎。一股渾厚地真氣震蕩開來,充斥於整個會堂。

眾人皆感受到了威壓,來自元嬰期的威壓。

阮映辭的聲音依舊清冷,道:“你們以修為高低定說話分量,怎地到我這兒就不行了?”

一長輩堪堪穩住心神,用教育晚輩的口吻,斥責道:“映辭,這可是家族大事,容不得你胡攪蠻纏。你再要這樣鬧下去,可別怪我不認你是阮家的人!!!”

阮母所生,生父不詳,阮映辭確實算不得阮家人。若不是當年阮家長老保著大反派,指不定他當時已經餓死街頭了。



“我阮映辭的阮姓,乃長老所賜,你們有何資格置喙?如今長老不在,理應由我主持會堂大局。我阮映辭敬你們是長輩,可不是讓們倚老賣老!!!”

“你”

忽然,“會堂重地,何事需如此吵鬧!”

嚴肅蒼老的聲音,攜著真氣傳入會堂眾人的腦子裏,所到之處,仿若雨後洗滌般,幹凈澄澈。

就連阮映辭也不例外,精神不由地為之一振。

“長老。”

會堂霎時寂靜,只剩下眾人恭敬的聲音一齊響起。他們紛紛為長老讓出一條道。

阮映辭只見一白發白袍老人緩緩行來,與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。

老人帶著面具,白袍垂落,瘦骨嶙峋,形如柴棍。

他能想象到,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樣。

修仙者修不了長生,一旦壽命到頭

“長老。”阮映辭內心震撼,對長老行了禮,誠摯道:“映辭回來了。”

“回來就好。”長老托起阮映辭的手,問道:“可還要回歸鳳山?”

“映辭”

他說話忽然頓住,一絲溫和的真氣在體內流轉,最終匯聚於丹田。阮映辭只覺得心鏡更開闊。心中對長老的震撼也越發強烈,長老形之將枯,但修為卻還在。

下一刻,蒼老的聲音響起,沙啞,略帶惆悵,道:“根基穩固,修為不錯,倒是沒丟你母親的臉。看來阮家覆興有望。”

眾人無一不吃驚,阮映辭這是要接替長老之位?

然而,阮映辭卻因此緘默了,神情淡漠。長老見此,不由地嘆了口氣,轉換話題。

他問:“方才何事那般吵鬧?”

後輩阮飛鴻上前一步,作揖道:“長老”

卻不想長老突然打斷,看向阮映辭,道:“你說。”

“家主欲收外戚弟子季梟為玄孫。”

他闡述事實,言簡意賅,但引來了眾人反駁。

其中阮飛鴻首當其沖,他大聲道:“長老,並不是這樣的,阮真君對阮家現狀不甚了解,所以才看得這麽淺顯。”

長老看了他一眼,視若無物,他最終將目光落在家主身上。兩次被忽視,阮飛鴻心中有怒氣,卻只能憋著,只是那白面書生的模樣下隱隱藏著一絲煞氣。

長老問道:“映辭說的可是事實?”

家主不假思索,點頭說是。

“這點小事值得鬧到會堂上來?你們當這裏是什麽了?”蒼老的聲音突然威嚴起來,夾雜著戾氣,震得人耳朵發疼。“你們這樣鬧來鬧去,將來阮家還如何在鈞天城立足?”

數百年來,阮家只出這麽一位長老,也只有這位長老生而為阮家,死亦為阮家。

如今這位長老即將仙逝,鈞天阮家的劫數也難逃了。

阮映辭神情冷漠,他看著會堂一幹人等的隱忍不發,面無表情。

阮家末路,這是事實,阮映辭不會繼任阮家長老之位,這是事實。

或許

阮家的這個劫數,或許可交由主角來化解。

於是,在長老說要聽取阮映辭的意見時,他回答道:“季梟身為我的關門弟子,又自小就生活在阮家,如今是他該報答阮家的時候了。”

將季梟讓出來,這是阮映辭阮家僅有的惻隱之心。

長老沈思了許久,才道:“你看上的人,品性能力自然是不會差,只是他人現在在哪兒?”

這時候,主母插話了,急切道:“長老,我這就去帶梟兒過來。”

阮映辭目光驟寒,沈聲道:“這就不勞煩主母了,我的徒弟,自然由我去!”

她剛欲飛身離開,卻忽然感覺體內真氣凝塞,動作被強行停滯,還差點摔倒。她心中藏怒,面上僵硬地笑道:“阮真君說得在理。”

阮映辭離去前,對長老俯身行禮,尊敬道:“還請長老稍等片刻。”

主母和家主看著阮映辭開的背影,內心皆是打碎牙往肚子裏吞,惱羞成怒。

家主難敵眾人口舌,便讓阮映辭來施以威壓,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可誰能想到,閉關十幾年的長老會突然出現?

還事事以阮映辭的意見為參考來做決定?

這件事情的發展方向,阮映辭也始料未及,不過他很滿意結果就是了。

長老所同意的收季梟為玄孫,與家主的意願背道而馳。

阮燕虹能力平平,難登家主之位,其張揚肆意的行為更是遭人詬病。家主為了讓直系的權力不落他人之手,便將季梟推出來,讓他替阮燕虹擋在風浪尖尖口。

然後用完了再扔!!!

可長老的意思卻是要給予季梟,和阮燕虹同等的競選家主之位的資格。

若不出意外,阮家必須要帶季梟祭祀,把他列入族譜,然後將他的身份昭告整個鈞天城。

這才是主角應該享受的待遇!!!

不稍片刻,阮映辭便到了客房外,面前的門緊閉,他喚了季梟一聲,然而並沒有人答應。

阮映辭微微瞇眼,推開門,卻發現季梟就坐在圓桌旁。

他似是有些慌張無措,“真君,你回來了啊?”

“你一直都呆在屋子裏?”

阮映辭聲音平淡無波,卻讓季梟一個彈跳,站了起來。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動作過於反常,於是掩飾。

他突然向阮映辭跑去,撒嬌道:“我聽真君的,一直都呆在屋裏啊”

阮映辭眼皮一跳。這季梟越來越黏糊了!

眼看著季梟就要往自己胸口上撞,他當即就擡手抵住他的腦袋。

阮映辭沈聲,冷漠道:“好好說話!我方才叫你怎麽不應?”

“我那不是沒聽到嘛”

“是嗎?”

他瞇眼看著季梟,忽然之間笑了,只是目光卻愈發冰冷。

季梟受不了這目光,他貓腰避開那手掌。可就在他準備抱住阮映辭的腰時,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頭上響起。

“袖子裏藏得是什麽?”

不等季梟縮手,他便一把擒住手,握緊。

“痛痛痛,真的好痛啊,你松手啊,師父。”

季梟眼中淚水的閥門又開了,阮映辭只覺得頭疼。不明所以的,只怕還以為他做了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。

他只是握緊了,又沒用力。比起季梟勒腰的力道,簡直不值一提好不好!這嬌氣又磨人的小祖宗,真忒麽是主角麽?

阮映辭沈臉,但還是松了他的手。他頗為郁悶地問道:“我進門時,你慌張什麽?”

“我沒有慌張,我只是”

季梟的聲音十分委屈,然而他還沒說完,就感到一股霸道的真氣在衣袖內翻騰。

等反應過來後,他突然朝阮映辭撲過去,“真君,不要”快眼看書小說閱讀_

17.反駁

季梟袖內藏得是封信。阮映辭挑眉,莫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?

他閃身躲過季梟的同時,展開了信箋

原來是送往青鸞派的信,不過,看著內容,怎麽好像是以他的身份寫的?

忽然,“你截了天一道君給我的傳音?”

阮映辭的目光銳利,直戳人心口,可季梟對此的反應卻是越發的委屈。

他猛地搶過信箋,道:“陽臺上有只紙鳶,我一時好奇就打開了,卻不想是天一道君催師父回去。我”

他的聲音變小,最後仿若蚊吶似的,“我不想師父這麽早回清廉殿。”

主角這說得這都這麽話?況且阮映辭本就沒打算這麽早回去。只是按道理來說,季梟那點修為怎能破道君的法術?

他皺眉,問道:“那紙鳶呢?”

“我將它燒了。”

“那你是怎麽知道內容的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我一碰,它就響起了道君的聲音。”

呵,主角的金手指還真是無處不在!

阮映辭看著季梟那忒無辜的眼神,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。拿著主角的金手指,卻沒點主角該有的氣派,動不動就

那琉璃眼,睜得老大,還閃著星光,不是賣萌是什麽?

不過,季梟的心性越幼稚,就越好教化,這是好事。

“我說過收你為徒弟,就一定不會食言。”他說著,便將手中的信粉碎了,“我暫時還會呆在阮家,你大可不必多此一舉。”

他又道:“我且跟我到會堂去一趟。”

說罷,阮映辭就往屋外走去,他看了季梟一眼,示意跟上。卻不想,季梟倏地竄到自己面前,伸手。

何意???

在他還沒能理清季梟到底是何意時,他的手就被季梟握住。手心溫熱,猝不及防,阮映辭只覺有一道暖流淌過心房,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快了起來。

這麽個小動作,宛如電擊,霎時便讓阮映辭的心緒飄飄然了起來。

季梟仰頭,看著他的側臉,道:“真君,你不生我的氣了嗎?”

生什麽氣?

“你不怪我毀了道君的紙鳶?”

你在說什麽?

“你不但不責罵我,還說一定會收我做徒弟,師父,你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
季梟邊走邊說,只是那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阮映辭。他的眼眸裏,似乎又開始有星光閃爍了。

阮映辭守住餘光,強迫自己專註的看著前面。然而下一刻,手被季梟激動地握緊,縱是他再糙的臉也不禁微熱。

不一會兒,阮映辭便回到了會堂,季梟在他身後。兩人的手一直未曾松開,相連的地方更是藏在了暗雲紋寬袖下,不露痕跡。

此時的會堂,安靜地都能聽道計時漏鬥細不可聞的水滴聲。

在長老的威壓下,眾人正襟危坐,嚴陣以待,一絲小動作都不敢做。次座的家主,額頭上似乎還冒出了汗,他不敢擼袖子擦,只能任其滴落於衣襟。

在場的人裏,怕也只有阮映辭感覺良好。

季梟許是被這嚴肅的場面唬住了,站在阮映辭身後不敢露面。他不由自主地握緊手,有些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阮映辭要帶他來做什麽。

他目光困惑,低聲喚了一聲“真君”。

恰是這細微的一聲,霎時,眾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過來。於是阮映辭側身,順勢將季梟讓出來。

眾人仿若松了口氣,身形動了動,可看到阮真君身後的小孩時,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。

這是一場硬仗,打不過也要拼命上!

一個練氣五層的小子?眾人的目光夾雜著審視、不屑,惹得季梟再次握緊阮映辭的手。

這會子,長老看著阮映辭,忽然問道:“這就是你說的季梟?帶到我跟前看看。”

阮映辭只感覺一團火球包裹著自己。他知道季梟緊張,便回握,以示鼓勵。

這個動作成功地安撫了季梟。於是,他將季梟推到長老面前。

阮映辭還真是摸不透主角的性子,大場面不見得有絲毫怯懦,卻在這等小場面上慌張了起來,尤其是在自己面前。

這讓反派情何以堪?

長老未動,卻見季梟周身縈繞著真氣。

待真氣散去,長老才開始說話。只是他的那蒼老威嚴的聲音,很難得地出現了一絲波動。

他突然看向阮映辭,道:“丹田澄澈,是塊璞玉,你可得好好雕琢了。”

“映辭謹記。”

主角的根骨只會好,不會壞。

季梟默默地回到阮映辭身後,想再次握住真君的手,許是醒悟倒這裏會堂,於是十分不情願地改成拉真君的袖子。

他這登不上場面的動作備受關註。下一刻,眾人皆是一聲冷哼,嘲諷意味明顯。他們只不過是礙於長老在場,才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。

拿捏主角,只有他阮映辭才行,其他的一眾炮灰有什麽資格?

他寒光掃過,一下子,會堂又回到了鴉雀無聲地狀態。

接下來,長老進入了正題。他問家主:“祭祀大典可準備好了?”

如阮映辭預料,這一切進展地都很順利。只是此時,被問到地家主卻支吾了起來。

“回長老秋收的祭祀大典早已準備妥當。”

長老道:“那就把季梟帶上,早點把他寫進族譜也好。”

“可是”家主突然站起身,道:“還是另則吉日是否更妥當一些?畢竟季梟這孩子的姓”

“怎地?你拉上映辭,在這會堂上口口聲聲說收季梟做玄孫,還怕改個姓?”

家主和主母頓時面如菜色,想說什麽卻不能說。而眾人更不會忤逆長老的意思,見季梟一事已是鐵板釘釘上的事了,倒也樂得看家主吃癟。

長老威嚴的聲音又響起,道:“五日後的祭祀大典,將由阮映辭暫代長老之位。你們可還有意見?”

這時候,晚輩阮飛鴻猛地站起身,大呼:“長老”

長老垂垂老矣,要護著季梟,只怕也有心無力,但有阮映辭就不同了。想當年,弱勢的阮映辭有長老護著,如今一個練氣五層的季梟背後亦是有個真君護著,這場面何其相似。

這等局面下,他要想躋身阮家高位更是難上加難,所以他必須阻止

他鎮定道:“阮真君是歸鳳山青鸞派的人,就算姓阮,也不過是一個外室。長老貿然讓他主持祭祀大典是否有欠考慮?”

斷不能承認阮映辭的身份。阮真君和季梟不同,季梟尚還未成長,日後變數不定。故而在場的所有人可以退一步,日後再做打算。

他忽然看向會堂眾人,震聲高呼,問道:“家主和各位族長是否也認同?”

眾人反應片刻後,紛紛都站起身來,一時,會堂裏像炸開了鍋,私語地私語,公然向長老叫板的也有。

“是啊,長老,方才所有的決定都是您一人獨斷。”

“季梟終究只是個外戚弟子,何況日後他還要上歸鳳山,與家族聯系的機會微乎其微。”

“我也聽聞,他在青鸞派三年,僅僅只是個雜院弟子。”

“今日有下人嚼口舌,說季梟和阮真君白日在客房裏廝混。我本以為只是下人們在瞎琢磨,如今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
“他一個雜院弟子,卻突然受到了清廉殿真君的青睞,這怎麽可能?”

“對,品行如此不端正的人,怎能入阮家的大門!!”

“長老,我聽燕虹說,她今日去找季梟敘舊,卻不想剛進客房,便看到了兩人”

說話之人正是阮飛鴻,他頓了頓,繼續道:“如此不知廉恥之人,日後傳出去,可叫我們阮家還有何顏面立足鈞天城?”

雖然是在討論季梟,但這番話卻是將阮映辭也罵了。

“你才不知廉恥!!!”季梟突然朝阮飛鴻撞過去,“你憑什麽這麽罵師父?”快眼看書小說閱讀_

18.怨恨

許是阮飛鴻方才說的太投入,一時不查,被撞得踉蹌,跌回椅子上。

他立即道:“大家看看,這不知禮教的野孩子,將來怎能擔當重任?”

“我打死你!!”下一刻,季梟憑空拿出一把寶劍朝阮飛鴻劈去,“我叫你嘴賤,叫你罵我師父!!!”

寶劍是阮映辭給他的上等法器,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環在作祟,那一瞬間,季梟的氣場明顯不一樣了,隱隱可見一絲戾氣。

阮映辭只見寒光四射,劍氣震蕩,那桌子便當眾裂開了。

阮飛鴻險些沒能躲過,他有一瞬間地目瞪口呆,但馬上反應過來,罵道:“隱瞞修為,你好生狠毒!!”

當即就惱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殺死季梟,但這股念頭被他強行壓制。

他暗藏怒火,卻要平靜道:“長老,您也看到了季梟這等惡毒的手段!!!”

“夠了!”長老隔空一掌,便教那阮飛鴻滾出了幾米外。他震聲道:“他的修為,我難道還不清楚?”

阮飛鴻的帽子掉落在腳邊,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,無法起來。他憤恨地看著處處受維護的季梟,不甘心,剛想要爬起來,卻不料一刻,他又狼狽地趴了下去。

憑什麽所有人都向著那個練氣五層的廢物?

怨恨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,忽然一口血梗在喉頭。他攥緊拳頭,看著那個廢物,目光如毒蠍,恨不得撕下他一層皮。

“練氣五層就該被金丹修為壓制得動不了手?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們這群人的修為,是靠丹藥堆積出的?”

長老此刻是真怒了,威壓散開,眾人只覺得胸口被大石擠壓,趴地上的阮飛鴻霎時噴了一口血。即便是阮映辭,此時也感覺到了不適。

“一個個的沒點本事,眼光卻比天還高!!!”長老的目光所及之處,鴉雀無聲。“四大世家,為何獨有阮家沒落?你們想過沒有?”

“柯、江、邵三家後輩皆是青鸞派高等弟子,長江後浪推前浪,勢頭一片大好。而阮家倒好,不僅一代不如一代,還玩同室操戈把戲!!!”

“你們幹的那些齷齪勾當,難不成還真要我擺在臺面上來講?你們心術都不正,還談何修行?更遑論振興阮家!!!”

長老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堂,眾人皆是低頭姿態,面目羞愧。

還沒等他們緩過氣,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,“你們不服季梟,我可以暫時不改他的姓,若阮家後輩能出翹楚,無論身份,我也可以一視同仁,但只要你們做的到!!!”

家主之位,能者居之。此番長老讓步,儼然是旁系的福祉。

這時候,有人忽然站起來,許是太過於興奮長老的話,得寸進尺地問道:“長老,那阮真君”

“你們還真當阮映辭稀罕這阮家?若不是祭拜他娘,你們真當他願意回阮家?”長老說得那人羞憤難當,“捫心自問,你們當中能再出個真君?”

這也是阮映辭不願接替長老之位的原因。每個家族都需要一位長老坐鎮,長老不一定是阮映辭,但一定是高修為。

一旦有修為高於他的人出現,那麽屆時,阮映辭就成了眾矢之的。

這等苦難差事,怎能和終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?

長老會堂的一番話,看似是氣急之下說出口的,但是否有預謀,誰又知道?

總之,阮映辭和季梟會參加五日後的祭祀大典。

從會堂出來後,季梟忽然扯住阮映辭的袖子,道:“我不喜歡長老,討厭阮飛鴻,我以後不要呆在阮家。”

喲,還學會任性了?

阮映辭挑眉,問:“那你以後有打算去哪?”

“我哪兒都不去,就跟師父呆在一起。”

季梟答得十分迅速,到讓阮映辭楞了,心口微微發熱,不知該說什麽。

而他自顧自地說著,還就笑了,眼眸裏星光璀璨,道:“師父,你以後還回阮家嗎?你回來我就做家主。”

就主角而言,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確實是委屈了季梟。但這家主之位還不是他的,而且關門弟子一事也還未成定論。

季梟才十五歲,就這麽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。雖說他確實有這個本事,但

阮映辭心道:必須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環了,否則以後,他不得上天?

他嚴詞訓誡,“我雖有心收你做弟子,但青鸞派收徒標準你能達到?要進三殿之門,必須得經由天一道君和清凈道君同意,你拿什麽讓他們滿意?”

季梟停下,扯著阮映辭的袖子不讓走。

“師父”

“歸鳳山青鸞派雖比不過仙劍門等高等門派,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?”

他目光冰冷,毫無感情,繼續道:“要進我清廉殿,沒有阮家,你拿什麽背景爭過其他人?憑你練氣五層的修為?憑你三年升兩層的修行資質?”

阮映辭的話越說越重,這會子,季梟臉漲得通紅,險些要哭。而他依舊面無表情,絲毫不為之動容。

眼淚吧嗒一顆落下,季梟死死地咬住唇,恁是沒讓自己哭出聲。

阮映辭冷眼相待:“這點話就受不了了?我只是讓你認清自己而已,別太好高騖遠。”

說罷,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,再也沒看季梟一眼。

他刻意放緩步子,待聽到背後的跑步聲時,他無聲地笑了。季梟追上來,拉住阮映辭的袖子,和他並排而行。

落日餘暉,兩人的影子被拉長,好似依偎在一起。彼此沈默,歲月靜好。

阮映辭回到客房,此時天色已晚。但奈何他走到哪裏,季梟就跟到哪裏,絲毫沒有要回自己房間的意思。

季梟沈默,攥緊阮映辭的衣袖,始終不放手。阮映辭坐下,季梟就站在他面前。

季梟一雙泛著水光的眸子,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,臉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。

忽然,他幽怨地控訴:“你剛才居然兇我?”

“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。”

阮映辭心虛,想拿起圓桌上的茶杯,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梟扯得很緊,於是他換了另一只手。卻不料,季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,不讓動。

季梟站,他坐。他驀地擡頭,只見季梟眼中閃著別樣的光芒,似是幽怨,似是控訴,卻又遠遠不止這些情緒。

阮映辭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話,只覺得心驚。

他“噌”的一聲站起來,欲甩開季梟的手卻無果。

“你放手!”

“不放!”季梟幽幽地目光於阮映辭對視,繼續道:“今晚我要和你睡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他避開季梟過於侵略性的目光,沈聲道:“季梟,你別逼我動手!”

就在阮映辭凝氣於掌,準備打過去時,季梟突然松手。

“為什麽?以前我們就常常睡一起啊。”季梟的聲音忽然變軟,十分委屈地道:“真君你兇我,是不是不喜歡阿梟了?”

阮映辭冷眼看著他,保持沈默。仿若剛才截然不同的季梟只是自己的錯覺一樣。

“自你成了真君後,就不再和我親近了。”

季梟喃喃自語,見真君冷漠的看著自己,只覺得委屈,但他咬唇不說。

他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口走去,忽然

“等等。”快眼看書小說閱讀_

19.夢魘

季梟立馬轉身,朝阮映辭飛奔過去,一把撲進他懷裏。

他欣喜道:“我就知道映辭你不會不要我。”

阮映辭皺眉,絲毫不留情地推開他。方才被主角這麽一攪和,差點忘了要做的事。

他一手扣住季梟的肩膀,禁錮住季梟還想往自己懷裏蹭的身子,一手往他腹部丹田處探去。

白光乍現後,真氣入他體內。霎時,季梟面容痛苦,他彎腰躲開真君的手,卻發現自己壓根就不能動。

“真君”

“別動!”

阮映辭說著,又送進一股真氣。季梟瞳孔猛地緊縮,腹內如同在受絞刑,經脈脹痛,仿佛要裂開似的,難受至極。

“痛,真君,我好痛”

阮映辭置若罔聞,依舊將自己的真氣強行送入季梟體內。從季梟的丹田至全身經脈,他凝神,一寸一寸地探查

季梟的丹田無一絲雜質,經脈深厚柔韌,是塊修行的璞玉,但他目前確實只有練氣五層的修為!!!

他皺眉,緩緩收回真氣。

季梟破了天一道君的紙鳶,差點就一劍劈了阮飛鴻,原以為長老有意庇護他,原來

阮映辭探查地很仔細,所用地手法也霸道狠厲得多。此時季梟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浸濕了衣襟,他痛得虛脫,倒在阮映辭懷裏。

他口中還在低聲喊著痛,眼角不只是淚水還是汗水,睫毛一顫一顫地,甚是可憐。

阮映辭忽覺,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?

縱使自己心中有氣,但主角終究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?

他看這季梟幾乎要把唇咬破皮的模樣,心頭忽然有絲不忍。

就在他準備說幾安撫的話時,季梟突然出聲。

他小聲哼哼,有氣無力地道:“師父,我好痛,可不可以睡你這兒?”

“不行!”

阮映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,可看到季梟那泫然欲泣的模樣,又有些不忍。

於是他柔聲道:“我送你回房。”

季梟沈默地將頭埋進阮映辭的胸膛,哼聲道:“抱我。”

主角還真是會挑時機粘人!

季梟大小就住在阮家,自是有常住的地方。只是

這院子三年不曾有人打理,落塵堆積,縱是再闊氣也不能住人。

“吱吱”一聲,阮映辭抱著季梟,隔空推開房門,只見積灰的地板上一排腳印,通往木床,十分顯眼。

整個屋子,只有床上幹凈無塵,顯然是季梟自己整理的。

難怪季梟要和他睡!!

阮映辭捏了個訣,霎時,屋子裏便幹凈敞亮了起來。

他將季梟放在床上,替他蓋好被子,才道:“五日後就是祭祀大典了,這段時間裏還是不要再生什麽流言蜚語得好。”

季梟靜靜地看著他,抿唇,不說話。

怕是心中的委屈還沒消。

於是阮映辭放緩了語氣,道:“祭祀前三日要齋戒,到時候你什麽都不能做。要不明後兩天,我帶你出去逛逛?”

許是這句話成功地安撫了季梟,只見他很不情願地點頭。

阮映辭這才舒了口氣。

主角還真難搞!!!

第二日,按照青鸞派弟子的作息,卯正時刻,季梟準時推開了阮映辭的房門。

然而,阮真君似乎還沒醒。

季梟踏過門檻,象征性地叩門,弄出的聲響依舊沒能喚醒阮真君。於是,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沿。只是下一刻,卻見阮映辭面色蒼白,繃緊的身體戰栗不停。

真君在做噩夢!

看著真君緊皺的眉宇,季梟只覺得心疼。他坐在床頭,可是怎麽也弄不醒真君。

情急之下,他擡手往真君額間探去,可就在快要觸到的時候,他又猶豫地縮回了手。

伸手,縮回又伸手,如此反覆幾個來回,他最終還是決定什麽也不做。

恰在此時,阮映辭似是擺脫了夢魘。

阮映辭驚顫地坐起身,不住地喘氣。他胸膛裏的心跳鼓動,直往嗓子口跳。實在是夢太過於真實,以致於他仍心有餘悸。

夢中,行路九難陣裏不知何時生出了一片桃林,那桃林堪比桃花海。他如同那日一般,往桃林深處走去。

光線漸漸消失,他明知不能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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